【南北双一】没离开过

[冬日昱超 夏日超昱 很短很水 互攻]

[还单面镜的债]

“超儿,你冷不冷?”蔡程昱伸出食指拨弄张超逐渐发红的耳垂,又坏心眼地埋下头去,隔着白色衬衫,使劲咬张超后颈长着的,与自己位置相同的那颗痣。

张超徒劳地拽住挂在自己肘窝的米白色针织衫,致使白皙的手背上凸起几根蜿蜒的青筋。

“还好,你进来就不冷了。”他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暂时还空空荡荡的录制大厅,意有所指地勾住蔡程昱略微颤抖的指尖。

于是劣质毛衣袖口被洗衣机搅出来的白色绒球越滚越大,变成一床在太阳下疏松筋骨的棉被,变成南方虾饺皇的糯米薄皮,变成白雪皑皑的草原,变成一朵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飞来,一心要把根茎扎进地里,扎得很深很深的蒲公英。

蔡程昱借着这个容易让人产生占有欲的姿势,腻腻歪歪地把张超整个人圈进怀里,又闭上眼睛去吻张超湿漉漉的细长眼尾。

录制大厅里逐渐有工作人员开始进进出出,在每一排塑料椅子的左右两侧架上高高的摄像机,又拖来一面一面笨重的遮光板。

“蔡蔡,你起开…”张超的眼睛被蔡程昱一夜没剃的胡茬蹭得有点痒,睫毛如蜻蜓点水般轻颤了几下,他便收了胳膊要去挠,却在半途折返,转而用手指死死抵住单面镜,留下一圈烙印透明指纹的水渍。

“超儿,你别乱动呀。”蔡程昱一脸无辜地扶住张超不由自主开始发抖的后腰,轻声细语地开始哄:“很快就好啦。”

张超蓄意报复一般扯过蔡程昱的手,贴着手背咬下去,堪堪堵住自己拼命压抑的呻吟,却还是不慎走漏出一点花苞绽放成花海的风声。

蜜蜂终于恋恋不舍地飞离花朵,花蕊瑟缩着,一点一点闭合。花瓣上断续的浅色纹路就愈发清晰,有拍立得风景照调高了锐化程度后的质感。突然,那些被蜜蜂偷偷拐带走的,亮晶晶的花蜜似是不堪重负,迅速自发汇聚成了饱满圆润的一滴,顺着蜜蜂颜色鲜亮的肚腹滑落,坠入泥土里。

张超勉强定下心神,固执地一寸一寸抹亮被灼热呼吸蒸花的透明镜面,又使劲去抠光滑平整的镜子边缘,却抖落出一把潮湿松软的泥土,连带着塞进指甲缝的黝黑,和冬去春来时,广袤田野里刚播种下去的细嫩蚕豆种子。

蔡程昱故意使劲呵出一口气,世界便恢复了白茫茫一片旖旎,比太阳还耀眼的男孩越凑越近,下巴抵到张超的肩窝里,犹嫌不够地去抓张超的手,贴过去的掌心柔软而滚烫,即将开出世界上第一朵夹竹桃。

张超磕磕绊绊地单手系着白衬衫的扣子,蔡程昱就帮他把皱皱巴巴的衣摆理顺平整,时间越走越慢,趋于静止,直到漫山遍野都开满蒲公英的花,一阵大风吹过,小伞兵们撒开丫子奔向天南地北,那些格外习惯于走远路的,便一步一步攀到天上,被赫拉的乳汁喂养长大。

而深夜瑟缩在挂雨屋檐下等天亮的卖花人,也期待着把满天的星星打磨成昂贵的珠宝,最后选出最璀璨的两颗,像送耳坠一样送给他期盼已久的寒冷清晨。

“嘘——”蔡程昱捂住张超还在发红发烫的脸颊:“我唱首歌给你听。”

张超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蔡程昱就抢着卖乖一样,用带有磨砂质感的嗓音轻轻哼唱:“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弯的路口…”

“蔡程昱你进错拍子了…”张超突然毫不客气地按住蔡程昱的肩膀,把他故意往自己嘴上黏的脸强行推远:“咱俩现在该去练歌——我估计现场导演在往这边走了。”

“嘶——超儿你真不冷呀?”蔡程昱倒吸一口凉气,偷偷反手在单面镜上断断续续画圈,最后总算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张超一言不合突然凑近,二人鼻尖相抵,张超把胳膊绷直撑住玻璃,很贴心地压低声音:“是我该问你热不热。”

蔡程昱的六边形眼镜框金光熠熠,男孩躲在蓝光镜片的后面,用天真且欲的眼神不自知地撩人心弦:“待会儿肯定更热…你动一动。”

美艳绝伦的阿芙洛狄忒再也抑制不住寂寞,穿上整套的华服来到人间,须眉少年的烟波锋锐又明亮,驱散剧烈膨胀的太阳黑子,人间便缩减为赤道到南北回归线的狭窄距离,每天都是四月中旬,每秒都是艳阳天。

太阳的光辉像枫糖糖浆一样,甜甜蜜蜜地流淌到冒着凉气的草莓冰激凌球上,年轻的厨师颠颠铲子,往油汪汪的蚵仔煎上撒一把嫩绿的葱花,蜜桃波子汽水的玻璃弹珠被砸扁了,直直坠入瓶肚,一瓶满满当当的黄桃罐头里,掺杂进几块总是交好运的椰果。

蔡程昱修长好看到难以想象属于一名男高音的脖子难耐地仰起,张超就不请自来地叼住他的喉结,又顾及要上镜而不敢留下牙印,只是极致煽情地用舌头舔舐吞吐。

索多玛城里打响一场求生的战争,马匹嘶吼,兵刃碰撞,城堡坍塌,突然血色的雾霾散去,一道金光撕破漫漫长夜,飒飒而来。

太阳炽热,月亮高悬,白雪如冷霜,银河里的星星太多,昨天又堵了半个小时的车。

可你看少年人明黄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不多不少正好两颗扣子,像不像蜜蜂在春光里挑挑捡捡后终于决定采撷的花。

然而从冬日到夏日的漫漫长夜转眼间裹挟着鲜花卡片和星子般的闪光灯永不回头地走远了。

“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陪着我走…”张超异常正经地控制住气息趴在蔡程昱耳边唱,仿佛身处一场以他为中心的音乐会。

“超儿你高不上去…”蔡程昱一边笑一边喘,不久前才精心抓好的头发被镜面摩擦祸害得乱了七八成:“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吧?”

“当然知道, ”张超后知后觉地生出几分心疼,他压下指腹,轻轻摩挲着蔡程昱挺疲惫了的黑眼圈:“叫《没离开过》。”

“对,没离开过。”

“都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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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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